放学回家，我看见艾老师坐在小区门口的台阶上，浑身瑟瑟发抖，两眼目光呆滞，面容枯槁。一问奶奶才知道是艾老师在修鸡棚的时候摔的。我走近一看，在昏暗路灯的照耀下，显得更加可怜，更加凄清。深深的沟壑布满了他的脸，白发暗淡，没有丝毫光泽，身上有一股难闻的味道。 我走上前去牵扶他，他已经认不得我了。他不让我牵扶，我的心里一阵心酸，艾老师原来是我爷爷的同事，我爷爷说：“艾老师原来和我带一个班，艾老师带数学，我带语文。艾老师的数学讲得非常好，我们楼上的杨坤叔叔就是艾老师带的，如今在北京工作。艾老师的几个子女都在教育战线是工作，现在艾老师病了儿女们因为工作忙都不能回来照顾，只有请人照看，如今照看他的是他的二女婿。”听了爷爷的话，我的心里一阵子的心酸。于是我赶忙走上前去问：艾老师您怎么在这儿？这夜里多冷呀。我弯下腰轻声问他。她看了我一眼，伸出手指了指，意思是说有人照看我。
艾老师有一个儿子，三个女子他们都是老师，大儿子已然成家，在老河口市四中教书，大女儿在张集小学教书；三女儿就在张集中学教书。这些都是艾老师逢人便说的；值得骄傲的家事：“我为我的儿女们辛苦了大半辈子，值了！”“那给时候日子是多苦啊！每天宁愿我自己少吃一口，也要让孩子们吃饱。我白天要去学校里上课，晚上回来了还要帮助他们的妈妈压面条。因为他爱人没有工作平时都是依靠压面条维持生活。可一想到几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，艾老师便一句怨言也没有，更有精神了。”一提起儿子，他便一脸幸福。 艾老师喜欢孩子，每逢孩子便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抚摸我们的脸，眼神充满慈爱，像一个收藏家遇见一件稀世宝玉那样喜悦。我小时候艾老师也经常抱我。他经常在家里准备一些果糖，这是他特地为孩子们准备的。我每次到家玩的时候他都笑容满面地抓过一大把糖放进我的口袋里。 爷爷说的每一句话我都铭记在心，但今天，我却抱有怀疑。艾老师今天病成这样子他的儿女们那里去了，为什么每天只有他的一个女婿一个人照顾呢？我躺在床上，没有心思睡觉。我望向窗外，眼前一片漆黑，天幕上挂着两三颗闪烁着幽光的星星，散发的微光让这个黑夜显得更加凄清。我的心在想，要是我爷爷病了会怎么样呢？ 我来到了我爷爷的跟前，久久不愿离去，我的脑海里依然浮现出艾老师的形象。我的心里难受极了，就像无数的壁虎钻了进去，不知是什么滋味。 正在这时，我朦胧听到了艾老师的女婿的吼声，又是在训斥艾老师了。然而更多的时候，我看见的是艾老师被锁在自己的家里，他独自一个人坐在阳台上，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。他已经没有能力出来活动了；他已经快耗尽了他全部。